阅读笔记 -- 《蒋勋说宋词》

第一讲:李煜(终)

接着是“无奈夜长人不寐”,这句和前面的“人间没个安排处”一样,都出自小令。“令”这种形式一般都很短小,有点类似乐谱的小调,比起李白杜甫从乐府民歌而来的“民谣”,更接近现代商业文化里面的“流行歌曲”。

这首《捣练字令》也不例外:“深院静,小院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来到了一个深院的角落,听到了夜晚寒风伴随的砧上的捣衣声,看到了帘栊上的姣姣月光,那夜深是人静的孤独。没有亡国后的那般沉重,不像亡国前的那般欢乐,有的只是对小小事件的关注和描述,也许预示着新的探索。

最后便是来自李煜的《浪淘沙》。对于宋勋来说,这更是最能体现亡国后李煜由亡国情感扩大而成的对生命繁华和幻灭之间的领悟的一首词,比起《虞美人》和《乌夜啼》,这首词才是李煜在美学上的极品。全词云:“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最迷人的美是意境,这首词的意境处理更是迷人,“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更为感同身受:留恋梦里,回到故国;雨声惊醒,已是他乡。这不是结束,再看下阙,李煜已从怀念故国转到一生的思考:有过江山,有过离别,之后又会去哪里?也许,就是那“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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